第十七章 酸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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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 酸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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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連好幾晚徐振又是沒歸家，他之前還算好，隔一天回去一趟，耐不住路遇最近消息發得勤，“哄騙”手段還高超。
這會距離下班還有一小時，手機卡點響了。
隨叫隨到：徐秘書，今晚一起嗎？
徐振下意識扶了下腰，想到吃了幾天的清食擡手打下不——
，：好想你
626：快下班了
前面的消息和這個對話大差不差，清一色達到固定模板。路遇總會在他下班前一個小時發消息，時間卡得死死得，徐振都懷疑他是不是寫代碼了。
辦公門被敲了敲。
徐振起身來人是齊垣。
齊垣手裏夾著文件遞給他：“今晚得麻煩你加個班了，這個方案裏面幾個細節出了問題，方案組那邊我還得親自去開會，這套產品設計理念似乎不太符合市場，這個合作你也知道的，是羅氏這兩年最大的一次的，含金量可想而知，打響了就是招牌。”
自從上任董事羅珊倒臺，羅氏可謂是水深火熱，每天小心翼翼渡劫，唯恐再像之前一樣飛來橫禍，不說資金捉襟見肘，合作更是難求，目前手下這個是個口碑不錯的大企業投資的，倘若順利拿下也是打響了羅氏隱沒這一年來的第一炮。
徐振進羅氏不算早，卻是最受重用的，不誇張地說，羅氏就是他心臟的一塊肉，戳哪都疼，羅珊下臺之前，將公司的大小機密都交到了他手裏，而羅珊下臺之後，徐振驚奇發現，羅珊在多年前就將不少資產轉移到他名下，羅氏大部分股份都在他手裏，這些資產徐振當然知道是幹什麽用的。
當羅氏資金鏈發生斷裂時，他想也沒想用那部分全部補了上去，他雖說話總是圓滿、滴水不漏，卻也更擅長於無聲勝有聲，一句話不需要，把所有事情做好。在所有人害怕拖欠工資離職那會，徐振幾乎是一個一個登門拜訪把人留下了。
今天他站在羅氏，所有人都應當敬他三分。
徐振絲毫沒猶豫接下：“行，加個班無所謂，這個合作是現在所有是清理最重要的了。”
“害。”齊垣松一口氣，“你能理解就好。”
送走齊垣徐振給路遇發消息棄約。
文件剛掀開直接一個語音戳了過來，徐振掃一眼平靜點了掛斷。
隨叫隨到：為什麽不來？
626：忙
隔著屏幕，是毫無溫度的短訊。
徐振發現只要沒觸碰到讓人躁動的體溫，他就能保持絕對的清醒，手機開啟靜音後丟到旁邊，埋頭開始工作。
中間齊垣來找了他兩次，開了一次會，加了整整五個小時的班，徐振舒個懶腰起外面天已經黑了。
下樓去停車庫找車，夜來風有些許涼意，吹走了一身的熱血。驅車回去袁琴已經睡下了，袁林在樓下等他，徐振走過去小聲問：“晚飯吃了沒？”
“還沒呢。”袁林就等他回來，起身往廚房走：“振哥，你有沒有想吃的？”
徐振忙上前拉住他，看一眼袁琴的房間，壓聲說：“阿姨睡了吧，我們出去吃。”
“出去吃？”
“出去吃，今晚加班晚了，再加上這幾天吃得挺清淡的，饞那兩口。”徐振又問：“你晚上吃得了油嗎？”
袁林想了個合理的回答：“偶爾吃一次還是行的。”
徐振把車鑰匙拋給他往外走，“走，咱們吃油炸去。”
依舊是老公寓樓下的那家店，老板往常一樣給他送了幾串，今天看到他開車送了兩瓶飲料，眼力極強。
袁林主動和他說話：“振哥，你好像很喜歡這家店。”
“的確。”徐振點點頭，“這店開了有年份了，味道一直沒變過，聞著就香，早知道之前帶你來這嘗嘗了，就不去吃燒烤了。”他看一眼店牌，是那種陳舊隨時被淘汰翻新的老牌子，又說：“一般人我還不帶來這。”
袁林笑笑一時不知道接什麽，他這個人木訥得很。
徐振也跟著他笑了下，這笑不一樣，他說：“知道你擅長和我扯那麽多，聽聽我說話就行了。”
袁林掃一眼桌上送的飲料又問：“振哥，你是經常來這還是和這個老板認識啊？”
“經常來，面熟。”徐振回答，“認識倒不認識，但人就是這樣，見多了不問姓名也能扯上幾句。”
“這樣啊。”
說著，油炸端了上來，上面在昏暗的光下還能看見熱氣。
徐振拿了一串咬一口，“嘗嘗，香得很，老板心細，之前出差半年回來，還記得我口味。”
袁林往對面看一眼，起身道：“振哥，你先吃，我過去一趟。”
“嗯？”徐振看他一眼也不知道他要幹嘛應了聲，隨他去了。
約莫過了十五分鐘，袁林回來了，手裏多了盒柚子果肉。
徐振楞一下失笑：“你就為了去買盒柚子啊。”
“晚上吃這個油膩麽，正好對面有家水果店。”
徐振也不客氣拆開笑道：“這柚子是你現扒的吧。”
“振哥，你怎麽看出來的？”袁林略不好意思問。
“去那麽長時間，買水果哪裏需要那麽長時間，再說。”徐振又咬一口柚子，“正常水果店不會處理這麽幹凈的，你這心思都寫臉上了。行了，不說你了，再說你這臉就紅得不成樣了。”
這頓油炸吃了半個多小時，袁林臉皮薄，徐振隨便逗幾句就臉紅，後來也不好意思一直讓人羞澀，徐振索性不再笑他。
徐振拉開副駕駛門把去開車的拽住，“我來開車吧，吃飽喝足心情好，好久沒這麽開心了。”
“這……”袁林心裏又是膽怯又是欣喜，小心翼翼坐了進去。
夜來風比以往哪一晚、哪一個季節都要燥熱，路邊幾盞路燈聳立林間，落下來在車窗上穿梭，能看到如同白日的林蔭在眼前飛馳。
桌上的炸串已經完全失溫，直到車影完全在黑夜裏銷聲匿跡，路遇深吸一口氣起身結賬，走前目光緊緊落在外面那張桌子上，上面的垃圾還沒收，別具一格裝著柚子的盒子安靜躺在上面，像昭示什麽一樣紮眼。
徐振回去洗完上床才想起來手機開了靜音，他點進去被裏面的消息嚇一跳，第一反應還以為是公司的方案又出了問題。
結果是路遇的消息在裏面堆了十幾條，裏面無非是詢問他忙什麽之類的。
最新一條是在十幾分鐘前，大概剛吃完上車那會。
隨叫隨到：你在哪呢？
看了眼時間，徐振感覺筋骨都被剛才水流的暖意沖舒緩了，懶得用手機多扯簡單回覆了兩句。
626：加班，剛下班
626：太困了，明天再說
隨叫隨到：晚飯吃了嗎？
其實路遇還想問一句和誰一起吃的，想了半天還是刪掉了。
徐振沒覺得什麽奇怪。
626：吃了，早點休息
路遇看消息三句兩句離不開困了，也不再鬧了。
但是他今晚是睡不實在了。
-
-
不負眾望，全體費心費力的方案，第二天拿出手，合作方讚賞有加。
徐振心裏尤其高興，當晚齊垣大手一揮請了整個組和相應高管去聚餐，又給徐振和方案組包了厚厚的紅包。
先是一群人浩浩蕩蕩吃了飯，然後驅車去了齊垣包的大包間，這家酒吧正是徐振常來的那家，老板親自接待了他們。
今天做東的是齊垣，他難得沒對徐振表現得太熱情，免得掃了東家的面子，恭恭敬敬把人請進去，腳步停在門前在後面看了一會徐振的背影。
上次陪酒那姑娘單子簽得漂亮，他對此頗為滿意，但聽到那姑娘說的話之後腦子一團亂了都，徐振居然在他酒吧和一個男人接吻了，可在此之前他一直點的都是女模，從來沒見過對那個男人多上眼的，再說為什麽喜歡男人，還給女人花錢那麽大方？這悖論啊。
徐振忽然回頭和他對上視線，他一驚又迅速變了臉對徐振客氣笑道：“徐老板今晚玩的開心啊。”
徐振沖他點點頭。他自然心裏也清楚這老板想的是什麽，一來覺得無所謂，這二來落實這個名頭，省得以後來喝酒，還像以前一樣往他身邊塞人讓他當冤大頭。
聚會一來生二來熟，裏面彎子徐振摸個清透，走完一套煩人的流程索性用半開玩笑的名義傍著“寡人有疾”的語氣，以“疲憊”作為借口在角落裏縮著。
又無聊翻起手機，時間長了會形成肌肉記憶，他下意識點進那個見不得人的對話框裏。
消息滯留在昨天他的那句話上，看起來莫名的冷淡。
徐振做賊心虛般擡頭掃一眼盡興的人群，霓虹燈此刻轉到他身上，徐振沒動，等這光緩慢轉移開，他舔舔上唇才悶頭打字。
626：今晚有時間嗎？
對面過了很久才回。
隨叫隨到：來接我一下
626：你又喝酒了？
隨叫隨到：嗯
徐振有些無語，明明不能喝酒還非要去嘗試，到頭來還要麻煩他各種收拾照顧。
他無情敲了字。
626：那算了，我今晚有事，明天再說吧
路遇坐在空蕩蕩的包間裏瞬間有些懊惱。
隨叫隨到：我沒喝醉，還能打字，就喝了一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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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振進羅氏不算早，卻是最受重用的，不誇張地說，羅氏就是他心臟的一塊肉，戳哪都疼，羅珊下臺之前，將公司的大小機密都交到了他手裏，而羅珊下臺之後，徐振驚奇發現，羅珊在多年前就將不少資產轉移到他名下，羅氏大部分股份都在他手裏，這些資產徐振當然知道是幹什麽用的。
當羅氏資金鏈發生斷裂時，他想也沒想用那部分全部補了上去，他雖說話總是圓滿、滴水不漏，卻也更擅長於無聲勝有聲，一句話不需要，把所有事情做好。在所有人害怕拖欠工資離職那會，徐振幾乎是一個一個登門拜訪把人留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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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還沒呢。”袁林就等他回來，起身往廚房走：“振哥，你有沒有想吃的？”
徐振忙上前拉住他，看一眼袁琴的房間，壓聲說：“阿姨睡了吧，我們出去吃。”
“出去吃？”
“出去吃，今晚加班晚了，再加上這幾天吃得挺清淡的，饞那兩口。”徐振又問：“你晚上吃得了油嗎？”
袁林想了個合理的回答：“偶爾吃一次還是行的。”
徐振把車鑰匙拋給他往外走，“走，咱們吃油炸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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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經常來，面熟。”徐振回答，“認識倒不認識，但人就是這樣，見多了不問姓名也能扯上幾句。”
“這樣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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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振拿了一串咬一口，“嘗嘗，香得很，老板心細，之前出差半年回來，還記得我口味。”
袁林往對面看一眼，起身道：“振哥，你先吃，我過去一趟。”
“嗯？”徐振看他一眼也不知道他要幹嘛應了聲，隨他去了。
約莫過了十五分鐘，袁林回來了，手裏多了盒柚子果肉。
徐振楞一下失笑：“你就為了去買盒柚子啊。”
“晚上吃這個油膩麽，正好對面有家水果店。”
徐振也不客氣拆開笑道：“這柚子是你現扒的吧。”
“振哥，你怎麽看出來的？”袁林略不好意思問。
“去那麽長時間，買水果哪裏需要那麽長時間，再說。”徐振又咬一口柚子，“正常水果店不會處理這麽幹凈的，你這心思都寫臉上了。行了，不說你了，再說你這臉就紅得不成樣了。”
這頓油炸吃了半個多小時，袁林臉皮薄，徐振隨便逗幾句就臉紅，後來也不好意思一直讓人羞澀，徐振索性不再笑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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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26：吃了，早點休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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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是一群人浩浩蕩蕩吃了飯，然後驅車去了齊垣包的大包間，這家酒吧正是徐振常來的那家，老板親自接待了他們。
今天做東的是齊垣，他難得沒對徐振表現得太熱情，免得掃了東家的面子，恭恭敬敬把人請進去，腳步停在門前在後面看了一會徐振的背影。
上次陪酒那姑娘單子簽得漂亮，他對此頗為滿意，但聽到那姑娘說的話之後腦子一團亂了都，徐振居然在他酒吧和一個男人接吻了，可在此之前他一直點的都是女模，從來沒見過對那個男人多上眼的，再說為什麽喜歡男人，還給女人花錢那麽大方？這悖論啊。
徐振忽然回頭和他對上視線，他一驚又迅速變了臉對徐振客氣笑道：“徐老板今晚玩的開心啊。”
徐振沖他點點頭。他自然心裏也清楚這老板想的是什麽，一來覺得無所謂，這二來落實這個名頭，省得以後來喝酒，還像以前一樣往他身邊塞人讓他當冤大頭。
聚會一來生二來熟，裏面彎子徐振摸個清透，走完一套煩人的流程索性用半開玩笑的名義傍著“寡人有疾”的語氣，以“疲憊”作為借口在角落裏縮著。
又無聊翻起手機，時間長了會形成肌肉記憶，他下意識點進那個見不得人的對話框裏。
消息滯留在昨天他的那句話上，看起來莫名的冷淡。
徐振做賊心虛般擡頭掃一眼盡興的人群，霓虹燈此刻轉到他身上，徐振沒動，等這光緩慢轉移開，他舔舔上唇才悶頭打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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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面過了很久才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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